青铜灯幽蓝的光晕在断崖边摇曳,谭小枚指尖还残留着星砂消逝的余温。刘玄凝视壁画上斩断锁链的青鸾剑,忽然听见山涧传来熟悉的编钟声,与四百年前母亲跃入祭坛时的韵律完全一致。
“哥!“谭小枚的异瞳迸发紫芒,九尾图腾在她眼波中剧烈震颤,“祭坛在移动!“
话音未落,凤凰山腰的晨雾骤然染成血色。青铜祭坛破土而出的刹那,三百盏熄灭的引魂灯竟在断崖边重新燃起,每簇火焰中都漂浮着婴儿蜷缩的虚影。林晓雪依附的冰棱突然发出刺骨寒意,在刘玄掌心凝成一行霜字:“祭品归位,血脉返祖。“
山道突然传来金戈相击之声。
十二名黑袍人抬着鎏金棺椁踏雾而来,青铜面具上刻着刘氏宗祠特有的饕餮纹。当首之人掀开兜帽时,谭小枚的狐火险些失控,那张布满魔纹的脸,竟与刘玄后山密室供奉的父亲画像一模一样!
“玄儿。“棺椁中飘出沙哑女声,鎏金棺盖缓缓滑开半寸,“来娘亲这里。“
刘玄浑身血脉突然沸腾,翡翠裂纹在心口绽开妖异的红光。青鸾剑感应到魔气暴涨,缠绕剑身的狐尾纹路竟渗出暗金血珠。谭小枚的九尾图腾刺痛不已,她看见棺中伸出的手臂爬满与刘玄如出一辙的翡翠裂纹。
“小心!“林晓雪的残魂裹着冰霜撞向棺椁。
寒雾弥漫的瞬间,黑袍人同时结印。断崖边的引魂灯暴涨三尺,婴儿虚影化作血色锁链缠住青鸾剑。刘玄右眼的魔瞳看清真相,这些锁链分明是用刘氏子孙的脐带炼化而成!
棺中女子完全现身的刹那,时空仿佛凝固。她发间别着的鎏银凤钗,正是谭芷萱当年绘制星图时佩戴的首饰。但当月光石清辉照在她眉心时,显出的却是逆五芒星烙印。
“当年为娘剖心取血,才将你从轮回碑上抹去。“女子指尖抚过青鸾剑刃,淌落的血珠在祭坛勾勒出诡异星图,“如今三百血亲齐聚,是时候完成真正的葬魂仪式了。“
谭小枚发出凄厉狐鸣。她左眼的九尾图腾完全碎裂,妖丹中迸发的幽蓝火焰照亮山壁,新浮现的壁画上,鎏金棺椁正在吞噬青鸾剑光,而执剑之人的面容竟与刘玄有七分相似!
“哥,她在篡改星轨!“
谭小枚的断尾残影飞速暴涨,九道狐火裹着星砂撞向血色锁链。林晓雪的残魂趁机凝结冰棱,在刘玄眼前幻化出四百年前的真相:浪琴山密室中,谭芷萱抱着婴儿跪在青铜镜前,镜中倒映的赫然是棺中女子的面容!
青鸾剑发出悲鸣。
刘玄看见剑柄处的箴言正在渗血,“破心葬魂“四字扭曲成狰狞的魔种。棺中女子趁机握住剑锋,三百道婴儿虚影顺着锁链涌入她的掌心。当月光石清辉被血色吞没时,整座凤凰山响起骨骼错位的咔嗒声。
“玄儿你看。“
女子指尖点在祭坛中心,星图交织成巨大的血脉网络,“这些光点都是为你而死的至亲,你祖父用青鸾剑贯穿心脏,你姑母将妖丹填入阵眼,就连刘笑天也“
山风突然裹挟着檀香袭来。
十二黑袍人同时掀开面具,每张脸都是刘玄在宗谱上见过的先祖容貌!他们胸口的翡翠裂纹组成逆五芒星阵,当最后一位黑袍人摘下青铜面具时,谭小枚的狐火彻底熄灭——那人眉心的朱砂痣,与林晓雪生前画眉时点的胭脂如出一辙。
“当年你父亲在我与苍生之间咳咳“林晓雪的残魂剧烈波动,冰棱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,“小心星图会吞噬“
寒霜凝结的警告尚未说完,棺中女子突然拂袖。月光石清辉化作三千冰锥,将林晓雪的残魂钉在青铜灯柱上。谭小枚的异瞳映出骇人景象——每个冰锥内部都囚禁着与刘玄血脉相连的魂魄!
“以情为锁,以爱为牢,这才是葬魂剑真正的用法。“女子指尖轻弹青鸾剑,残缺铭文竟渗出黑色魔血,“当年笑天没能斩断的因果,今日就让为娘“
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。
刘玄腕间的星纹突然化作锁链,将青鸾剑拽回掌心。翡翠裂纹蔓延到剑身时,他看见血色星图中浮现出惊人真相——所有光点汇聚处,竟指向浪琴山西麓自己出生的厢房!
“您当年剖心取血时“刘玄的魔瞳看穿女子胸口的翡翠裂纹,“往剑锋上淬的当真是龙涎香?“
棺中女子身形微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