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杨璟瑀笑容和煦的将陈锦意扶起来的时候,陈锦意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眨了眨眼睛,依旧看见杨璟瑀温柔的笑容,这才反应过来,急切道:“爷,外祖父他老人家来上京了。”
杨璟瑀拉着陈锦意朝着里面走去,言语依旧温柔:“是吗?什么时候的事?我怎么不知道?”
陈锦意愣了愣,忙道:“千真万确,城里都已经传遍了。说是林相回上京了。其实想来也是正常,外祖父膝下,就妾身母亲一个女儿,打小都是千娇万宠的,如今死的凄惨,外祖父定然是要来为母亲讨个公道的。”
杨璟瑀一直拉着陈锦意的手,甚至还轻轻摩挲着,那模样,倒像是二人感情极好的样子。
陈锦意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,这些日子,被杨璟瑀使唤那么多男人,用得早就已经是掐的出水来了,此刻身子已经是没什么力气,绵绵软软的,只差要挂在杨璟瑀身上了。
陈锦意这幅样子,杨璟瑀看在眼睛里,烦在心里,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:“听说,你父亲,为了那苟氏,跪求了好多天了。你外祖父来,若是要了那苟氏的性命,怕是要和你父亲反目成仇了。”
陈锦意眼泪汪汪的看着杨璟瑀,跪了下去:“爷,妾身一介妇人,也不懂这些。妾身只知道,妾身的母亲,死的凄惨。如今外祖父来了,于情于理,妾身都应该亲自去拜见他老人家。”
陈锦意一面说,一面将自己的身子扭了扭,露出最为让人血脉贲张的曲线,意有所指的道:“外祖父致仕这么多年,也没闲着。一直都在为大雍朝的仕林做贡献。如今他的第一届门生,正要参加今年的秋闱,若有高中的……那也是为朝廷做贡献了。依着妾身对外祖父的了解,外祖父这一次来了,约莫短时间就不会回去了。上次外祖父离开上京的时候就说过,等他再回来上京,就要将自己的衣钵交出去了。”
杨璟瑀突然伸手,掐着陈锦意的脖颈,冷笑寒声道:“陈锦意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陈锦意眼神迷惘的摇了摇头:“世子爷莫要如此,世子爷,你吓坏妾身了。妾身只是实话实说,若世子爷不爱听外祖父事情,妾身不说便是了。”
杨璟瑀拉着陈锦意的脖颈,就把人扯到了自己怀里,放在膝盖上,一只手在她后腰有意无意的掐着,低低的笑着:“阿意这么为我着想,我自然是心怀感激的。如此,也不枉费我亲自去皇叔面前求了请,为着阿意安胎要紧,封阿意为世子侧妃。不知道,阿意可还满意?”
陈锦意震惊的看着杨璟瑀。
不只是因为那一声一声温柔的:阿意,还因为世子侧妃。
陈锦意虽不懂杨璟瑀为何会如此,却不妨碍她喜极而泣,整个人往下滑,就要道谢,却不想被杨璟瑀牢牢的扣在了膝盖上,轻笑:“咱们夫妻一体,何必如此见外?”
陈锦意神色激动,想着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。
因此,杨璟瑀让她重新梳妆打扮,陪她去云龙王府的时候,陈锦意没有任何犹豫的,就去了。
只是想着自己还在孝期,虽说略施脂粉,却也是为了皇家颜面,并没有大红大紫的装扮。
杨璟瑀十分满意:“阿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,想必在外祖父面前,阿意很是明白,什么应该说,什么不应该说。”
杨璟瑀利用的心思,表现得明明白白。
陈锦意却沉浸在杨璟瑀难得的温柔之中,无法自拔,欢欢喜喜的答应了,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为他争取林相的支持。
马车里,杨璟瑀叹气道:“阿意也不必如何争取的。永安王府所求,只是偏安一隅,保得百年基业。至于我,我也只是想,做一个富贵闲人罢了。”
陈锦意愤愤不平的大声道:“爷就是退让太多。自己心爱的女人,要退让给太子殿下。这大好江山,也要退让给太子殿下。爷莫忘记了,若非是父王突意外,腿脚残疾,如今坐在那龙椅上的,就是咱们父王。爷是当之无愧的太子爷。当今皇上,理应还政于爷的。”
杨璟瑀的眸子又深了深,推脱叹息道:“皇叔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。当今太子也十分仁厚,天下交给他们父子,父王和我,都是十分满意的。阿意,你要知道,于家国万民来说,个人得失,是最渺小的。以后,这样的话,也不必说了。”
陈锦意的嘴张了张,到底没再说什么,只是心头那股子愤愤不平,更加的意难平了。
凭什么?
凭什么云婉音的男人能做太子,将来可以做皇帝。
而自己……
看了看杨璟瑀挂在自己腰间的手,陈锦意觉得,自己若不搏一搏,那这辈子,也就是个世子侧妃。
可若是自己搏一搏……那将来,谁更尊贵,还未可知呢。
想到这里,陈锦意前些日子灰暗的心情是一扫而光,只觉得,人生又充满了希望和期待。
马车停在云龙王府门口,被杨璟瑀扶着下车的时候,看着后面长长的车队带的礼物,陈锦意心头格外心疼:“爷,外祖父是自己人,不必如此客气的。再说了,这些东西入了云龙王府的门,将来归谁,还未可知呢。”
杨璟瑀搂了一把陈锦意的腰肢:“阿意,那些可不是什么礼物,是敲门砖。”
陈锦意瞬间就明白了。
永安王府世子携世子侧妃,大张旗鼓的来拜见外家,若云婉音胆敢不开门,把人拒之门外……那这上京城的舆论要如何酵,这云龙王府要如何在漩涡之中博出一条路,就端看本事了。
让陈锦意没想到的事,她和杨璟瑀前脚来,陈保平后脚就来了。
“岳丈大人。”
杨璟瑀带着陈锦意转了个身,扣着陈锦意对陈保平行礼。
陈保平这些日子,像是老了十岁,鬓角都已斑白,整个人看着也是憔悴不堪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世子殿下,阿意,你们也来了?”
陈锦意腰上一紧,虽十分不愿意,却也不得不对着陈保平行礼道:“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。父亲大人两日劳累,不如回去好生歇着。一切等世子爷和女儿见过外祖父再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