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相到底还是带着陈延兴搬了出去。
搬出去的那天,林相脸色铁青,看着陈延兴哪儿都不顺眼。
陈延兴哭笑不得:“外祖父属实不必如此。皇上也知道外祖父入京是为了照顾郡主,所以赏赐给外祖父的府邸就在王府边上。”
林相黑着脸:“胡说些什么?这一条街上的府邸,那可都是有规制的。最低也是侯爵,你外祖父看着风光无限,可也不是有爵位在身的人。皇上不会如此糊涂,让老夫行如此僭越之事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其实这府邸,也不是皇上赏的,是郡主亲自去求的。郡主起码出马,哪里还有求不来的。”
“胡闹!”
林相直接板着脸,瞪了陈延兴一眼:“郡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怎么可以掺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来。再说了,郡主也是懂规矩的,如何会行此等悖逆之事?眼下天下太平,少有征战,云龙王府位高权重,正是被大家盯得紧紧的。如此行事,怕是不妥。”
林相一面说,一面脚下不停的朝着云婉音的书房去了。
那一双小脚倒腾得老快了。
陈延兴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:“可不是。郡主到底是年轻气盛。处理事情哪里有外祖父您周到?”
林相的步伐硬生生的停了下了,抬手一个爆栗子敲在陈延兴脑门儿上,没好气的道:“小兔崽子,翅膀还没硬呢。就想着要算计你外祖父了?”
陈延兴嘿嘿笑道:“这不是,练练手。若能算计百官之,想必旁人,也不能作为我的对手了吧?”
林相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你和云丫头一样,迟早成白眼儿狼。”
陈延兴笑道:“外祖父,您这还真的是冤枉郡主了。郡主这些日子为了外祖父的事情,劳心劳力的。”
说到这个,林相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冷哼道:“可不是劳心劳力?连我后院儿的事情都开始伸手了。那不是劳心劳力得很。”
陈延兴笑得十分促狭:“这不能怪郡主的。最近阿兴都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。甚至还有人来问我,探我口风的。属实是外祖父位高权重,宝刀未老,有英俊潇洒……”
“闭嘴!”
林相气的不行。
陈延兴倒是乐得不行。
小时候跟在林相身边,看见的从来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外祖父。
后来外祖母去世,陈延兴才看见了林相的另一面。
深情,执拗,倔强。
后来跟着林相北上去了阳城,暗地里看见了林相和云婉音之间的相处,陈延兴才知道,原来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林相,竟然也有被欺负被算计的时候??
也是云婉音的一席话,点醒了陈延兴。
任何一个执教者,都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若陈延兴的谋算能过林相,那林相心头肯定是欣慰更多。
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陈延兴在林相面前,才多了几分活泼,没有拘得那么厉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