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笙腿间所绑着的匕出鞘,反射着月光的刀锋逐渐靠近武硕真的脖颈。
武硕真只感觉力气正在被剥离自己的身体,意识模糊身体虚弱,已经再明显不过了,她此刻是中了毒。
再次望向白笙,白笙似乎是没想到武硕真还有意识,连忙退后两步猛地抬手,从袖**出一朵银色白兰花,将武硕真的手掌钉在墙面。
花朵逐渐绽开,汲取了武硕真血液的白兰花的花蕊此刻已经变为了深红色。
白笙的手缓缓放下,动作加快匕直直的瞄准了武硕真的脖颈,但在即将靠近的下一瞬间,武硕真强忍剧痛,将银质花瓣攥碎,脱离控制,随后猛地将碎片甩出。
白笙灵巧的动作让她并没有被打中,只不过那股罡风却将她击退。
血点在白笙的白衣上晕染出血色梅花,银色的花瓣碎片在空中飘散着,但却迟迟没有落地。
空间被隔断扭曲,是那炭火中爬出两只被烧的几乎融化的花烛童子施展的结界术,那结界术再次将整片天空镀上了一层血红色的滤镜。
武硕真踉踉跄跄站起身,随后一甩将手中血污甩掉。
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在这与现实错开的小院中回荡,两人皆是一言不,但随着一阵突兀的人头哀嚎声,白笙持着短匕消失在院中。
恍惚间,苏云与白笙的身影重叠,但武硕真这一次却再没有那股力气去抵抗。她此时就连抽出腰间佩剑的力气也没有。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还在不停歇的汲取着她全身的气力。
剑鞘挡住匕,出的金铁交鸣声还没来得及回荡在空气中,新的一声便已经再次响起。
武硕真连续躲避,直至最后依靠着墙气喘吁吁。而此刻的白笙则是歪着头轻笑着道:
“苏云已经死了对吧,被你杀死了对吧,为什么?我恨你,明明当个闲散郡王,偏安一隅,度过这短暂的一生就好了。为什么非要去挽回这个明明再也无法安宁的世道。”
话语撕开了武硕真的伤口,武硕真的手握紧又松开,最终缓缓垂下。
“你是被权利迷了心吗?权利就那么重要吗?明明只需要在乎身边的人就好了,我不明白,武硕真为什么?那天苏云为什么会被你杀掉啊?”
语毕武硕真再次抓紧了剑,但这一次她只是将剑缓缓拿起又松手。
白笙轻笑着闭上了眼,似乎在等待着剑鞘落地的声音。如他所料,面前果然传来了剑鞘的落地声。
白笙轻笑着,三两朵白兰花再次射出,与其一起的还有白笙伴着风吹拂过来的攻击。
武硕真被银针钉在墙上,锁骨以及手臂被刺穿。
而在白笙的匕刺破武硕真脖颈,即将划开其的喉咙的瞬间,她的瞳孔猛地放大,因为她看到了那地面上此刻竟只有剑鞘。
黑色虚影从被剑锋刺穿的红幕破入,与之一起的还有裹挟而来的一股罡风。
白笙倒退数十步直至到了墙边才停止。皱眉望去,却猛地被那重瞳所摄,心神一惊。
男人身长八尺,身材伟岸,面相俊朗。而更为吸睛的是那身着的虎皮红袍、鎏金乌色甲、以及持着的那虎头盘龙戟。
武硕真最后一抹力气用尽,但与白笙看到的不同,恍惚间他看到的是那带在脸上的黑色脸谱,也是那皮影戏中所绘制的三块瓦脸,西楚霸王项羽。
不知从何处响起的那锣鼓的铿锵,沈易将手中长戟放下,只是战袍一挥,便有一股巨力宣泄在白笙的身上,将其击至墙边,匕脱手。
……
脸谱化为灰烬,被一阵风所带走,那霸王虚影也随之消失。
战斗转瞬间已经结束,此时的白笙躺在了地上,口中也咳出了一口鲜血,已然没了反抗的力气。
翠比沈易所想的要聪慧有天赋,他都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死者气息,翠竟然先感觉到。
沈易拔下一根长,俯身系在白笙纤细的脖颈处。而在丝刚刚接触到白笙的皮肤时就开始冒起阵阵青烟。
祝由术,一种脱胎于巫,但却夹在医术与巫术之间的术。沈易从前见过,这是一种将死人重新拉回现世的手段,但死人终究是死人,肉体只会像是木偶,被人提着线移动。
丝逐渐被沈易所拉紧,白笙再次激烈的咳嗽,但这一次咳出的却并非是鲜红的血,而是一口符水。
瞳孔逐渐清明,白笙的眼中充满了恐惧。
“国师?!你要做什么?硕真呢?!”
白笙不似作假的感情让沈易拉扯丝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啊。”